丽蓓卡总是知道如何驱散这种忧郁的心情。“得了,我亲爱的傻瓜,”她常说,“我们跟你姑妈还没完。如果她误了我们的事,不是还有你所说的《公报》吗?或者别忙,你叔叔一命归阴的时候;我还有个计策。牧师职位一向是归做弟弟的,你干吗不可以出卖军职去当牧师?”谈话中想到这个主意,叫罗顿笑得前仰后合。半夜三更,整个旅馆都听得见大个子龙骑兵爆炸似的哈哈大笑声。塔夫托将军在二楼,就在他们楼上,听见了他的笑声。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,丽蓓卡兴致勃勃地表演这个场面,扮演罗顿第一次讲道的样子,将军听了乐不可支。
但这些日子、这些交谈,都已经过去了。最后,战役已经开始的消息来了。部队即将开拔的时候,罗顿脸绷得紧紧的,弄得蓓基忍不住嘲笑他,结果伤了这禁卫军的自尊心。“蓓基,我想你不至于以为我怕死吧,”他声音颤抖地说,“我容易给子弹打中,你知道,如果子弹把我打倒了,我就撇下你一个人。也许是两个人,我就害了你们。我希望能为你们安排好生计。无论如何,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,克太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