耿安晧本来想得好好的,武官久离驻地,容易动摇军心,他就不信皇帝不急,无论如何,他都必须把武将考评和任职拿在手里,皇帝是想要削五军都督府的权,他决不能让皇帝得逞!
原本只是吏部那里施压,耿安晧还抗得住,没想到连他下面的武官也来闹,内外夹击,搞得他里外不是人。
短短几天,耿安晧算是领会到什么叫做人走茶凉,要是父亲还在,丁中庆怎么可能一呼百应地叫来这么多人与他作对,便是他们敢来,看到父亲也早就气弱了,谁敢在父亲跟前多说一句!
然而,现在他只能一个人硬扛。
为了耿家,为了父亲在天有灵,他也必须扛住,保住他们耿家的荣光。
耿安晧不知道的是他已经死去的父亲还苟延残喘地活着,在阴暗不见天日的地牢里活得生不如死。
除了给他行刑、送饭的人,耿海偶尔还能到的人也就是岑隐了。
岑隐很少来,他要是来了,必定会带给他一些关于外面的事,好似闲谈似的告诉他。
三个月了,耿海被关在这个地牢中已经三个月了。
此刻的他瘦得脸颊都凹了进去,鬓发间多了一半的银丝,整个人不仅是老了很多岁,甚至是脱了相,身上布满了血肉模糊的新旧伤痕与无数暗红的血渍,连那破碎不堪的衣裳都与皮肉黏连在一起,让人不忍直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