词曰:
世事犹如春梦,人情薄似秋云。不须计较苦劳心,亡(万)事原来有命。
幸遇三杯酒熟,更逢一朵花新。片时欢笑且相亲,明日阴晴未定。
话说那太师听得新状元前来,忙整衣出接。夫人道:“老爷,请他到内厅待茶,待我细看,便知分晓。
”太师爷会意,随即出厅,见他四人,一个个插花披红,整冠束带,站立阶前。太师将手一拱道:“老夫多多得罪了。”四人齐声道:“岂敢。请大人上坐,晚生等拜见。”太师道:“岂敢。”谦之再三,只行个师生礼。礼毕,赵璧全重新上前,拜了四拜,然后坐下。茶罢三巡,太师向山玉道:“状元公尊庚几何了?”山玉道:“痴长十九岁了。”太师道:“少年才子,可羡可羡。尊府还是祖居于杭,还是新迁西湖的?”山玉未及回答,赵璧全以目视太师,道:“状元家世尽在小侄肚内,容当细禀。”太师听了,亦发疑心。
正要动问时,忽见屏风后,丫环传话道:“老夫人要看新科贵人,请后堂待茶,闲人远避。”太师道:“诸公请书房少坐何如?”四人道:“愿见伯母。”四人往后就走。谁知老夫人久已认出女儿、女婿,迎将出来道:“先请探花相见。”云小姐是熟的,先走来挽住太师道:“同老伯进去。”又向章江、山玉道:“年兄们少待,小弟先得罪了。”说了往后直走。见了夫人,止不住腮边流泪,跄一步双膝跪下,哭道:“母亲,苦死你了。”老夫人同太师一齐抱住小姐道:“我儿,你为何女扮男妆,这般光景?”小姐道:“一言难尽。”遂将以上事细细说了一遍:“孩儿几次欲要回家看母,怕的爹爹未回,云文哥哥知道,又要生出事来,故等到会试之后方来。外面状元便是钟郎,只怕他已定亲了,母亲细细问他便了。”太师和夫人道:“晓的。”小姐依先立起来,装做不知,命请状元相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