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梓洲的手指动了动,他微微偏了偏头,白墨莲看着他的眼睛,在里面清晰的看到了挣扎和痛苦,还有一瞬间的茫然。
这是她从前所没有见过的,她也从来不知道,原来他也有这么痛这么重的伤,原来他也会露出这种表情。
他那样坚韧心性的人,要露出这种表情,大概是真的痛极了吧。
白墨莲忽然很心疼。从前那么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的人,随时随地都从容自得能笑对一切,原来所有的完美皮肉下所遮掩的,也是这样一种痛一种伤。
自己好像有些残忍,她的心里竟然渐渐生出了一抹不忍,继而扩大,让她有种心慌的错觉。
再次开口,她觉得嗓子有些发干,说话有些艰难,但是她还是说:“梓洲,告诉我吧。”
纵算再残忍,她也要剖开这已腐烂的伤口,让他从里面走出。
伤他,只这一次。
半晌之后,殷梓洲略带沙哑的声音终于响起了。
“我母亲在我幼年的时候离开皇宫,父皇因为她的私自离开而心生怀疑,疑她不洁。”
在皇族,这是大忌。平常人家尚且无法忍受这点,更何况自认高贵倨傲的皇族,又哪里受得了这等侮辱?
那自然而然,殷梓洲在先皇眼里,也就不怎么讨喜了。
“父皇甚至一度怀疑我非他所出,皇宫是什么地方?”他笑了笑,却是苦笑,“捧高踩低,吃人不吐骨头而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