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的日常生活过多地执着于当前在场的东西,包括科学技术在内也是如此,往往遗忘了隐蔽的东西,即使偶尔回忆起来,也只是把它当作“异乡”。但诗人却正是要聆听这“异乡”的声音,诗性的语言可以说就是对“异乡”的召唤。“道言”、“大言”乃是通过诗人的诗性语言,把来自海德格尔所谓“存在”、“无”、“神秘”或德里达所谓“无底深渊”的声音释放出来。
当然,日常语言(包括科学语言)由于语言的诗性本性,也在一定程度内能超越在场、由此及彼。伽达默尔就说过:“说出的都在自身中带有未说出的成分”,说出的与未说出的“具有答复和暗示的关系”[8];语词的有限性与语言整体是紧密联系、相融相通的,人讲话时所处的“生动现实性”就表明人所讲出的有限话语使附属于其上的“意义整体”,“在发生作用”[9],这也就是伽达默尔所谓“语言的思辨性”。甚至分析哲学家如维特根斯坦(Ludwig Wittgenstein)、奥斯汀(J.Austin)、塞尔(J.Searle)等人也大讲说话时的语境,认为一个语句的意义以语境为转移,这语境颇有类似伽氏所讲的“未说出的意义整体”和“讲话时的生动现实性”之处。当然,分析哲学家们的思维模式主要是主客关系式,他们所讲的语境属于与主体对立的客体,不同于海德格尔与伽达默尔所讲的“隐蔽”与“意义整体”,因而缺乏诗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