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了中单的遮挡,病人就可以看见手术经过了,虽然看不真切,可又是锤子又是凿子的,阵仗这么大,想装作看不见都不可能。
一般病人恨不得手术前一天就打了麻药睡上一天,术前紧张得全身的骨头恨不得连头盖骨都哆嗦起来,一遍遍地问医生,麻醉了还能不能感觉到疼,会不会手术没完就醒了云云。局麻的病人更甚,术中还有要求戴耳塞的,因为害怕听到手术过程的声音,尤其是骨科的手术,叮叮当当的一通响,疼感觉不到,吓倒吓个半死。
这个病人倒好,给他挡了眼害怕他看见,他还故意把单子拉了,就想看看这锤子、凿子的阵仗。更奇怪的是,他嘴角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,仿佛挨锤子的不是他自己,而是别人一样,带着一抹常人无法理解的淡然。
丁洁玲小心地摸了摸额头上的汗,心中暗想,这两人都挺不正常的,都带着超凡脱俗的淡定,她深感自己和他们真不是一个世界的。
电钻上好了打孔针和钻头,温寒调整了一下转速,找准位置,握着电钻贴在洁白的骨头上,轻轻一摁。
整个床都狠狠地颤了一下,她抬头,把钻头收回来,看着床上浑身肌肉都骤然紧绷的人,心中了然,麻药的剂量还是不够,深反射倒是没了,可是毕竟是钻骨,就算麻得彻底,也不可能一点都不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