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那句话吐得极轻,伴随着年轻男子唇上一个欣喜微笑。阿浪后退一步,脑中瞬间闪过七八个逃跑门路,却没动弹。
“这话该我问你吧,阿延?我一个脱籍败家子,浮浪到哪里不行?你可是当今皇帝看重的外甥,怎么不在庄子里享福,忽然跑昭陵来了?你就不怕被人瞧见,密报给姓武的,拖累一家老小,毁了你的荣华富贵?”
他自己都能听出自己话语里的讽刺愤懑,阿延也一如既往不在意。走近一步,老国舅的嫡孙解释:
“你还不知道吗?朝廷下诏,追复太尉公官爵,命我将祖父迁葬回昭陵。”
阿浪真不知道这事,脱口问:“为什么?”
“嗯?”长孙延迟疑,“我也不知为什么。就是在家里,忽然有中使上门宣诏……二圣驾幸东都,我进城去东宫谢恩,太子只说主上思恋先帝太后,又念着太尉公护国保驾的功劳,恕了我家的大罪……”
“追复官爵了啊,那你现在袭任赵国公了是吗?恭喜啊。”阿浪冷笑,“这么快跑来昭陵,也是要先向太宗皇帝夫妇谢恩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