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八
王与马 共天下
原文
孝怀皇帝永嘉元年丁卯，公元三〇七年
九月，戊申，琅邪王睿至建业。睿以安东司马王导为谋主，推心亲信，每事咨焉。睿名论素轻，吴人不附，居久之，士大夫莫有至者，导患之。会睿出观禊，导使睿乘肩舆，具威仪，导与诸名胜皆骑从，纪瞻、顾荣等见之惊异，相帅拜于道左。导因说睿曰：“顾荣、贺循，此土之望，宜引之以结人心。二子既至，则无不来矣。”睿乃使导躬造循、荣，二人皆应命而至。以循为吴国内史；荣为军司，加散骑常侍，凡军府政事，皆与之谋议。又以纪瞻为军祭酒，卞壶为从事中郎，周为仓曹属，琅邪刘超为舍人，张闿及鲁国孔衍为参军。壶，粹之子；闿，昭之曾孙也。王导说睿：“谦以接士，俭以足用，用清静为政，抚绥新旧。”故江东归心焉。睿初至，颇以酒废事；导以为言。睿命酌，引觞覆之，于此遂绝。
译文
晋怀帝永嘉元年丁卯（公元307年）
九月，戊申日，琅琊王司马睿抵达建业。司马睿任命安东司马王导为主要谋士，与他推心置腹，每当有事就会向他咨询计策。司马睿名誉声望向来很轻，吴地人都不服从他，在这里待了很久，士大夫都没有登门拜访的，王导为此感到忧虑。正赶上司马睿外出观看祭礼，王导让司马睿乘坐轿子，准备威严的仪仗，王导和名士们都骑马跟随，纪瞻、顾荣等人见到都很惊讶诧异，一个跟一个地在道路左边下拜。王导趁机对司马睿说：“顾荣、贺循，是本地的望族，应该聘任他们来笼络人心。这两人如果投奔您，就没有不来投奔您的名士了。”司马睿于是让王导亲自拜访贺循、顾荣，这两人都接受任命而来。任命贺循为吴国内史；任命顾荣为司军，加任散骑常侍，凡是军中府库的政事，都与他们商议。又任命纪瞻为军祭酒，卞壶为从事中郎，周为仓曹属，琅琊人刘超为门客，张闿和鲁国人孔衍为参军。卞壶，是卞粹的儿子；张闿，是张昭的曾孙。王导劝说司马睿：“要谦逊地对待士人，通过节俭来保证充足的用度，以清静无为的原则处理政务，安抚旧的部下和新结交的士人。”于是江东地区都对司马睿信任。司马睿刚刚来到这里时，常因喝酒误事；王导为此劝说，司马睿命人斟酒，接过酒杯之后把酒倒掉，从此再也不喝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