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拿跟我说他打算干这个。
一千二?
一千二。他用力地点点头。
为什么?
为什么?问得好!这几乎成为他口头禅。他抽着烟,仔细地想了一会儿,告诉我,出去十来年,我发现外面人不需要我,谁都不需要我。但这次回打狗坳,竟然还有人需要我。
需要你抬棺材。
那也是需要!需要我抬棺材,我才能变成金刚。
你已经把太多人变成金刚,所以,在我看来,似乎不缺你一个。我还是想有他带我出去混事,没有他,外面显得太大。
他拍着我肩说,田拐,所以你要出去,你出去转一圈,再回来,说不定就明白了。哪天我接了村长,你也可以来当我的助理。
我爹帮我看了个宜出门的日子,我拿着很少的行李上路,四拿也来送我。他把外套披在身上,双手反叉在胯骨上,让我想起很多年前焦裕禄的画像。道别后我没有回头,径直奔向三岔口,在那里搭车。我脚上穿着不同的鞋子,一只是平底鞋,一只是增高鞋。这增高鞋是四拿带回来的,现在送给我了。另一只,他也一把揣进我的怀里说,这只穿不上,也算是个纪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