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心武愣了一下,还是很认真地说:“祝书记去年就打算走,但中央一直没确定,我估计今年可能差不多了。”
何东阳的心突然变沉了。这些年,他花了很大气力经营着跟祝开运的关系。祝开运这要真走了,他马上就会变成无根之木,无渊之水。要重新寻找一个可以长久依靠的大树,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他一直以来心里嘀咕的事,现在从陶心武口里说出来,应该八九不离十。何东阳沉思了一阵子,又说:“下一步,是蒋省长接书记呢,还是中央派?”
“这个祝书记也不好说。省里的情况比市里更复杂。你知道,陆书记没当上省长,一直心里记恨祝书记,祝书记之前也不给陆书记好脸色。所以韦一光的安排上是祝书记有意杀陆书记的霸气。蒋省长到任后,很强势。蒋和陆不谋而合,祝书记为了牵制蒋,有意缓和跟陆的关系,祝书记甚至主动提出安排谢明光到金州当市长。可后来,那是谢明光自己没把握好自己,也怪不了别人。你出事时,祝书记强保,但蒋和陆联合起来在常委会上较劲,幸亏北京有首长亲自打电话给两个一把手打了招呼,算是化险为夷。”
何东阳关于这些还是第一次听说。他像小学生一样,听得特别仔细特别认真,生怕漏掉一个字。这些高层斗争,也只有像陶心武这样的人才知道内幕。再说了,陶心武能开诚布公地将这些事告诉何东阳,说明他对何东阳是信任的。何东阳说:“官场处处是陷井,有时候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就踩进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