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吧,我相信你,哈克。我,我是偷偷跑出来的。”
“吉姆!”
“记住,你可说过你不告发的,你刚才亲口说的,哈克。”
“是,我是说过,我说过我不告发,就肯定不告发,真的,我说话算话。不过我看到这种事情不告发,人们肯定会说我是个无耻的废奴主义者,唾弃、痛恨我——那无所谓,放心,我肯定不会告发你的,反正我也没打算再回去。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事情的经过了吧?”
“嗯,事情是这样的。老小姐——就是沃珍小姐——她总是挑我的毛病,对我凶巴巴的,她一直说不会把我卖到奥尔良去,可是我注意到,最近有个黑奴贩子总在附近转悠,搅得我心神不宁的。一天晚上很晚的时候,我偷偷溜到门口,门没关严实,我听到老小姐和寡妇说要把我卖到奥尔良去,她也不想卖,可是能用我换八百块钱呢,这么大的一笔钱,她不由得心动了。寡妇劝她别这么干。跟你说吧,我没把剩下的话听完,就赶忙撒腿跑了。”
“我一逃出来,就急忙往山下跑,原本打算跑到镇上某个地方偷条小船,可那里到处都是人,所以我躲在岸边箍桶匠的破屋子里,想等到没人的时候再下手。我在那儿等了整整一个晚上,总是有人走来走去。大概早晨六点多,小船一条条从身旁划过。八九点钟的时候,每条来往小船上的人都在说,你爸爸怎么来到镇上,还有你怎么被杀害的。后来的船上挤满了先生太太们,都要去那里看看热闹。有时候,船停靠在岸边,休息一下才过河。所以从他们的谈话中,我知道了你被害的全过程。哈克,听说你被害了,我心里难过极了,可是这会儿见到你就不难过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