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费雪家认识的人多得使他们不能一一拜访,但他却会突然想起某位很久没有想到或是通信的人,而觉得非得对他们做点什么不可。是不是童年时代发生在他身上的事?桃乐丝自问。或是某种他与生俱来的性情,他命宫里面的败因,水星与月球的无情关系?
她继续割她的草,有一种秋季以来未曾有过的感觉。她意识到夏季园艺的结束、烧树叶及烂苹果的味道,第一个开始落叶的山胡桃树、绿得像伪草似的草地、及太阳落到西边山丘后,所传来的阵阵寒意。
站在地下室中,看看这不可救药的凌乱(“一个放任何东西的地方,”他父亲曾经说,“而没有一样东西放对位置。”)艾德蒙决定,去弄那些木板窗要比放稻草人重要的多。他把稻草人放在一张野餐桌的长椅上,头向着火炉。它摆平在那儿,像一个人睡着了或是烂醉如泥,透过裤子看得出髋骨的曲线,一只手伸着,停在稍为高一些的一把工作椅上,一边肩膀微微抬起来,好像一个人睡觉时准备要翻身的样子。
在微弱的光线中,它跟活人一样。我一定要告诉桃乐丝,他想着。如果她看到稻草人这个样子,一定会被吓着。木板窗已经洗好准备要挂了。当艾德蒙走到屋子角落,两手各拎着一块木板窗,电话响了,桃乐丝从后门进去接,所以他没有机会告诉她稻草人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