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的名字据说叫兄弟团,谣传还有一本可怕的书,集异端邪说之大成,到处秘密散发,作者就是果尔德施坦因。这本书没有书名。大家提到它时只说那本书。不过这种事情都是从谣传中听到的。任何一个普通党员,只要办得到,都是尽量不提兄弟团或那本书(thebook)的。
仇恨到了第二分钟达到了狂热的程度。大家都跳了起来,大声高喊,要想压倒电幕上传出来的令人难以忍受的羊叫一般的声音。那个淡茶色头发的小女人脸孔通红,嘴巴一张一闭,好象离了水的鱼一样。甚至奥勃良的粗犷的脸也涨红了。他直挺挺地坐在椅上,宽阔的胸膛胀了起来,不断地战栗着,好象受到电流的袭击。温斯顿背后的黑头发姑娘开始大叫“猪猡!猪猡!猪猡!”她突然拣起一本厚厚的新话词典向电幕扔去。它击中了果尔德施坦因的鼻子,又弹了开去,他说话的声音仍旧不为所动地继续着。温斯顿的头脑曾经有过片刻的清醒,他发现自已也同大家一起在喊叫,用鞋后跟使劲地踢着椅子腿。两分钟仇恨所以可怕,不是你必须参加表演,而是要避不参加是不可能的。不出三十秒钟,一切矜持都没有必要了。一种夹杂着恐惧和报复情绪的快意,一种要杀人、虐待、用大铁锤痛打别人脸孔的欲望,似乎象一股电流一般穿过了这一群人,甚至使你违反本意地变成一个恶声叫喊的疯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