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香又是冷又是重的气息环抱住她,无数看不见的气流在穿透她的身体,并不疼,她却在颤抖。借顶下漏下的一柱天光,雪信花了好久才摸索到越发冰冷的底下。最底下被天光照出一张床台,一摸又是激灵灵,冷得她牙齿打战,是一张黑色铁床。
这件东西若是送给苍海心的,是叫他用山房当洞房?若是借了名头转手送给她的,是叫她用香室做墓室?是知道她要死了,还是拿吓人的东西警告她勿要轻举妄动?
雪信忍着哆嗦在铁床上躺下来,瞬间冰寒透骨入髓。整个墓室所有厚得化不开的气流向她压来,刺穿她,又在她身体里乱蹿。她的身体分明是越来越冷,却好像一口烤烫的石锅被扔下去一把刚捕捞的活虾,活虾凶猛蹦跳挣扎还被灼成红色,化作了一大群蓝色蝴蝶扑扇翅膀飞起来。
雪信被蝴蝶托起来,或者她就是那群蝴蝶,迎着穹顶唯一的一个光点飞上去了。她飘出沉香山子,眼前豁然开朗。底下是一间间房子,其实这三天来她还没好好翻阅教坊使送来的名册,也不知道房子里都住着谁。